臺灣人的臺灣史---荷據時期5顏思齊及郭懷一定居台灣北港

顏思齊、郭懷一定居台灣
顏思齊見到二八兄弟會中的鄭一官、高貫等人在對荷蘭人的戰役中,武力並不輸給紅毛番,所以使顏思齊更壯大自己的想法,思慮如何在日本起事,將日本德川慕府推翻。所以將二八兄弟會中最年輕的鄭一官授權,由他統領所有的武裝船,計八十六艘。其他商船及財務由楊天生管轄,陳衷紀掌理兵員。鄭芝龍領有八十六艘戎克船後,令旗收入也大幅增加,同時也大肆擴張武力,新建戰船配以英國大砲。
一六二四年在日本的顏思齊積極準備向日本的幕府政權革命起事,同時也等待在澎湖與荷蘭人作戰的鄭芝龍回來。但因二十八宿之一的李英在鄭芝龍大軍尚未回到日本前,將欲向日本政府革命之事,在酒後向日本女子吐露,日警得知,採取攻擊,顏思齊不得不起而應戰。事敗,遭日本德川幕府緝捕。
二十八宿之一的陳衷紀提議,領兵攻取在南方的笨港(台灣北港),以其地之肥沃富饒,而且地理位置可以控制中國東南沿海,進而經略四方,霸業可成。顏思齊依此議,將在日本參與反日的漢人以十三艘船航行八晝夜在笨港登陸。時為一六二四年(天啟四年)八月二十三日。
八月二十六日,身負重任的鄭芝龍監視荷蘭軍撤離澎湖,亦得知顏思齊率眾來到離大員不遠的笨港,所以領著所有戰艦直奔笨港(北港) 顏、鄭既佔據北港,就以北港為基地,分設十寨自保以防原住民的攻擊,同時也安撫原住民,另一方面出海維護海上霸權。
在來台的船中有一位郭懷一,他是泉州人。父郭瑞元,郭瑞元開設的勝和棧,鄭芝龍的船隊補給常至勝和棧採購,少年時即經由二八兄弟會中的高貫,加入鄭芝龍的行列,並至日本學習荷蘭語,也經常與船隊出航。
在日本居住期間曾受鄭芝龍之命到荷蘭東印度公司平戶港商務館,與館長史必克(Jacques Specx)商談公事。這樣他也就與大家一起在台灣定居。
來台僅僅一年即在一六二五年九月(歲次乙丑),顏思齊往豬羅山打獵回來,歡飲過度,隨染風寒,一病不起。楊天生等隨即殯殮設位,眾軍掛孝,完百日,方祭奠除靈。葬於諸羅東南三界埔山。現在嘉義縣尚有顏思齊墓,地點在水上鄉牛稠埔307號。明天啟五年(一六二五年)建墓,左側立石碑乙座。後人有「顏墓懷古」詩:
一臘匆匆竟不還,斜陽埋骨古尖山。朱家久已無殘土,未及荒邱墓姓顏。
郭懷一自一六二四年隨顏思齊,鄭芝龍來台,居住在笨港(北港),事事以鄭芝龍馬首是瞻,十二月的新領導者產生後,郭懷一更積極向鄭芝龍建議從中國移入大量人口到笨港。鄭芝龍也提供「三金一牛」的方法來吸引農民來開發。「三金一牛」就是一人給銀三兩,三人給牛一頭,讓福建饑民數萬遷徙至笨港墾荒。
鄭芝龍把絕大部份時間花在金門、廈門、泉州及海上,很少在笨港出現。在一六二八年鄭芝龍欲進兵漳浦向明廷宣戰時,曾回笨港一趟,召集笨港人馬全員出征,但有二十幾位因患病臥在床無法行動而,其中一位是郭懷一。這些人患的病統稱為水土不服,其實是瘧疾。初入原始森林,毒蛇猛獸較易防範,蚊蠅蟲害卻在不知不覺間造成移民者更大的傷亡。
郭懷一未能參與漳浦進兵行動,事後雖身體痊癒,但發覺漸漸脫離了主流,因鄭芝龍已佔據金門,將所有實力遷至金門,建設為大基地。鄭亦放棄了多年在日本平戶的根據地,對台灣的發展並無多大的興趣,全部精力都投入廣大的中國。
留在笨港的郭懷一,決心以開拓者姿態定居下來,並開始與原住民來往,認識了貓羅社酋長大貓武。在顏思齊初來時,大貓武發覺這一批漢人武力強大,與以前的海盜一模一樣,只是人來得更多。起初預估這些人短暫停留就會離去,所以也不來驅逐或溝通,但最近所有的船隻都已離去,卻還有漢人留下來,似有長久居留之意。
郭懷一在貓羅社的協助下加速展開了墾殖。以漢人的農耕技術,加上亞熱帶的氣候助長植物生長,近日又得原住民的人力支援,開墾工作十分順利。一年二次稻米收割,加上一次雜糧的額外收益,使郭懷一在第一年不僅達到自給自足,尚有餘糧出售給鄰近的大武郡社、南北投社、諸羅山社、他里霧社、斗六門社及哆囉國等社。原住民的交易是以物易物,所以郭懷一得到許多鹿皮、鹿脯。
到了一六二九年,笨港的倉庫已屯積相當的米糧、鹿皮、鹿脯。鹿皮已有日本人來承購做為日本武士盔甲內裡,但米糧生產過多而有剩餘,若能回銷泉州,將是一項有利的生意。因而郭懷一決定回家鄉一趟,打開台灣產品的銷售管道,同時也希望帶一些同鄉來笨港共同開發。
郭懷一回鄉後攜來大批專業人才如打鐵師、裁縫師、鑿井師、建厝師及醫師等。同時開發原始森林所需使用的鋤頭、犁、斬刀(柴刀)、鐮刀等刀具、農具等。
崇禎年間閩地大旱,許多人不請自來,一窩蜂來到笨港依附郭懷一討生活,郭懷一來者不拒,又多指定土地開發,同時也協助組成團隊,供應所需的器材、工具、農耕種子等。在收穫時搜購銷往中國。移民者幾乎全屬男丁,極度缺乏女性,而原住民是招男子入贅的母系社會,自然而然地發展出漢人與原住民的通婚,原住民高興,漢人也高興。尚無文字的原住民與有文化的漢人生下的子女,毫無例外的都以漢人姓氏為姓氏。這也是日後平埔族消失的主要原因之一。

鄭芝龍霸業之道 
一六二五年十二月二日,楊天生集諸位商議,再推一人統眾方可。眾推鄭芝龍為首,繼統其業。鄭芝龍一就任,銳不可擋。鄭氏集團以仁、義、禮、智、信為名的五大流通體系,將海上霸權擴及大明內陸的浙江、江蘇、江西、安徽、湖南、湖北、河南、山西、陝西、河北、甘肅等地,同時商船團以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大船團行駛於中國、日本、朝鮮、琉球、台灣、菲律賓、中南半島諸國,南至巴達維亞。令旗費依船隻大小,有高達2000兩黃金者,創造年收入高達400萬兩黃金的龐大事業。
在明廷方面,兵將互相爭功諉過,鄭芝龍在明朝政府中的官位低,又沒有主動出面邀功,但他攻擊荷蘭軍艦,打破荷軍在海上的絕對優勢,功勞無出其右,但明廷非但未加表揚,竟仍以海盜視之,引起鄭芝龍憤怒,並欲出兵伐明。
鄭芝龍逮住一次機會,截住暹羅國向明廷的進貢船,成功得手,致富甲十寨。一六二七年(天啟七年),更集結海上兵艦進攻大明的漳浦,明軍無法抵擋,遂據佔廈門。一時明廷亦無可奈何,明軍知道上次澎湖收復戰全賴鄭軍之力,無可抗衡。而鄭軍威名震動南海,無術可制。
一六二八年(崇禎元年),鄭軍實力與日俱增,從福建漳州出發的四十三艘戎克船之中,被鄭芝龍劫去二十餘艘。明廷一方面施行海禁,壓制善良大眾,無視討海人生計,另一方面再度對鄭芝龍加以招撫,並提出鄭芝龍無法抗拒的有利條件,即承認鄭軍攻荷有功,並授權與鄭芝龍負責掃盪橫行在台灣海峽的海盜,這項原本是十分困擾的工作,對鄭芝龍而言卻是大大的利多。因他可藉此掃除敵對的同業。
鄭芝龍也感到多年來棲身海外,終非善策,若有正式官銜,從黑道轉成白道,何樂不為,所以也有歸順之意,終於有第二次正式投降明廷。明廷也樂於接受,另一原因是鄭軍是鄭芝龍的私人軍隊,不需政府的預算、資金來供養。鄭芝龍方面藉著官銜及自己的武力,以公報私仇也好,或公事公辦也行,消滅了李魁奇、劉香老等後起的競爭者,順理成章、名附其實成為台灣海峽及南海的最大海上勢力。是時,海舶不論中外不得鄭氏令旗不能往來,聲勢之浩大由此可知。令旗者海上保險也。

平埔族人的生活
中國人對台灣的認識到了明初仍相當陌生,証據便是明洪武年間竟把面積遠小於台灣的今日琉球稱為大琉球,而把流求(台灣)改稱為小琉球 。居住在台灣的平地原住民以平埔族稱之。一六○二年(明萬曆三十年),陳第隨沈有容軍擊倭寇於東番(台灣),次年在東番記上記述:「東番人不知所自始,…種類甚蕃,別為社,社或千人,或五、六百,無酋長,子女多者眾雄之,聽其號令。性好勇,喜鬥,…鄰社有隙則興兵,期而後戰,疾力相殺傷,次日即解怨,往來如初,不相讎(仇)。…交易,結繩以識。無水田,治畬種禾。…族又共屋,一區稍大,曰公廨; 少壯未娶者曹居之。議事必於專廨,調發易也。…居常禁,不許私捕鹿。冬鹿群出,則約百十人即之,窮追既及,合圍衷之,鏢發命中,獲若丘凌,社社無不飽者。」
郁永和對平埔族人的形容是「平地近番、冬夏一布,粗糲一飽,不識不知,無求無欲,自遊於葛天、無懷之世,有擊壤鼓腹之遺風。」
時居住在笨港的原住民是平埔族下的和安雅族(Hoanya)人。和安雅族計有貓羅社、大武郡社、他里霧社、南北投社、諸羅山社、斗六門社及哆囉國等社。貓羅社人男女皆有配有耳環,貫耳孔,以細硝子穿綴為珥。婦女僅以鹿皮遮蔽下體而已,頭上戴花或雞羽,手腳則帶銅鐲或鐵環。

平埔族當時剛由獲得經濟進入生產經濟,社會以女性中心、宗教為拜物教,無族姓,無祖先祭祀。父母而外,無伯叔甥舅之稱,無曆法,亦不知年齡、社會組織是家族單一制。酋長為世襲,土地均分於村民。沒有文字,更沒有書,只有傳說代代相傳,以靈魂為不滅,人死即在高地建立小屋,在其入口飾以綠樹及旗,屋中央靜置清水一盤及杯子一只,此為從一切污穢清淨靈魂之意。三十六歲以下不得生子,季節以外不得捕魚及採取牡蠣,不得蔑視鳥卜,同時不將撒謊、殺人、竊盜視為永遠之罪,酗酒、私通,不論男女都不罪。南方之神會使他們成為男子漢那樣強壯,北方之神對於人類非常殘忍,會使他們從美麗變為醜惡,又有女巫專為祈禱及供奉犧牲,退散惡魔。所崇拜的神為「阿立祖」,設草寮奉祀,名為「公廨」。
平埔族原住民各社間雖有相當差異,但漢人大都未能詳加區分。在此盡量陳述當時的生活概況。
未婚的男子稱為麻達,插雉尾於首,手背繫薩豉宜,以鐵為之。麻達在腰間繫有數個鐵片,走路時鐵片相擊,發出聲響,可由聲音的節奏快慢、聲音大小來判斷行走的速度及距離,另一方面也可以讓繫鐵片之人增加膽量,得以不懼「鬼」。麻達有遞送公文歌,歌詞如下:「喝逞唭蘇力(我遞公文),麻什速唭什速(須立刻到);沙迷唭呵奄(行走如飛鳥),因忍其描林(不敢失落);因那唭嚂包通事唭洪喝兒(若有遲誤,便為通事所罰)。」
平埔人沒有處治盜犯、通姦、不義及殺人之刑罰,若發生,則由各人自己判斷解決。譬如在友人家中發現被盜之物,則在友人家中取回等值之物即解決。若通姦時,對方須提出豚二、三頭以為賠償。殺人事件則由雙方友人處理之,一般都令其提出鹿皮以為解決。
平埔族人所居住的房子,不同的社有不同的稱法,「囤」、「達勞」、「郎」,都是房,由社人共同合力築成,以土為基座,就地採竹為樑和牆壁,屋頂以茅草覆蓋,織蓬為門,這種平台屋除了居住功能外,也講究裝飾性,左右都要圈竹蓑草,還要築基座高過家屋四周,多植竹木以成防衛系統,在門口置有小牌顯示有多少人居住在內。亦有倚山掘土者,狀若穴居,以沙石版代瓦,或用木及茅竿草為之。闊不一式,高不盈丈,生畜俱養內;子女嫁娶,則另築。每天晚上還派專人鳴鑼巡守,風雨無阻,保護米糧不致被盜。
諸羅山社的房屋稱「達勞」,平地築土作基,大木為樑,剉竹結椽桷為蓋;眾擎而覆之。落成,全室歡飲。在阿里山之原住民築屋稱「濃密」,架木為樑,鑿鬆石片為牆;上以石片代瓦,亦用以鋪地,遠望如生成石室。
原住民無貴賤、尊卑之別,村長與村民都在平等之列,只以年齡長幼為其身份之別,長者可以命令少者,而少者不敢違抗,亦無違抗之例。
飲食:原住民以狩獵維生,只獵取今日的食物,不儲存,也不貪求。加上沒有虎豹等大型肉食性動物,自然而然有多到數不清的鹿群、猴群。捕鹿名為「出草」,或鏢、或箭,帶犬追尋。獲鹿即剝割,群聚而飲。大武郡社人唱的捕鹿歌如下:「覺夫麻熙蠻乙丹(今日歡會飲酒),麻覺音那麻斗六嗎(明日及早捕鹿)。麻熙棉達仔斗描(回到社中),描音那阿隴仔斗六府嗎(人人都要得鹿)。斗六府嗎麻力擺鄰(將鹿易銀完餉),嗄隨窪頑蠻乙(餉完再來會飲)。」
主要食物還有流稻、黍糯、白豆、某豆、番薯……等。飯有二種,一為占米煮食,另一為篾筩貯糯米,置釜上蒸熟,手團食。日三飧,出則裹腰間。平埔族人喜飲酒,酒凡二種:一舂秫米使碎,嚼米為麥,置地上,隔夜發氣,拌和藏甕中,數日發變,其味甘酸,曰「姑待」,認為味酸才是良酒,並常吃腐敗生蛆的食物。有客人來時,會拿出酒來招待,客人接受了,賓主都會很高興。酒酣之後,族人則起而歌舞,舞無錦衣被體,或著短衣、或露胸露背,跳躍盤施,如兒戲狀。歌無常曲,見景而作曼聲,一人歌,眾人拍手而和。
日常生活方面,以椰殼和葫蘆瓜做成容器盛食物和汲水。以手抓飯,並無碗筷、無桌椅,飲宴時人人都是蹲踞之姿,外出時,則以竹筒貯米飯,以方便攜帶。用藤竹編藤籠、竹籠,成方型、圓型或其他各型,用來放置東西,小的可容一、二斗,大的可置三、四石,是為族人量算米、粟、黍、豆的容器。在生產方面,「男漁獵,女下田」。防身武器除了有弓、矢、鏢、槊,平常出門都帶刀配鞘,也用堅硬的木頭製成盾牌,並繪有雲鳥等物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圖 15 原住民捕鹿圖

婚姻名曰「牽手」,訂盟時,男家父母遺以布。麻達成婚,父母送至女家,不需媒妁之言;爨至日,殺豬酌酒,請通事、土官、親戚聚飲。夫婦反目即離異。男離婦,罰酒一甕、番銀三餅。女離男或私通被獲,均如前例,離婚者,所有家產由男女雙方均分。其未嫁娶者不禁。夫婦相離稱之為「放手」。男未再娶,女不敢再嫁,先嫁者罰牛豕不等。婚姻方法雖自由但也有限制的,男子須達二十一歲才有結婚資格,但平埔族人沒有時間計數,同年生者皆穿同一衣服,稱為「撒爾加什完」,不屬於撒爾加什完之人,不可結婚,而女子沒有年齡限制,成人即可結婚。
平埔人亦有雙系社會。母系或雙系社會的平埔族人,基本上重生女,但大體而言,男性並沒有財產及家庭的繼承權。因此,平埔族傳統的社會制度,完全以女方為主體。無論生兒育女或者婚嫁的觀念都表現得非常強烈,「重生女。贅婿於家,不附其父。故生女謂之有賺,則喜。生男出贅!謂之無賺。叔侄、兄弟各出贅離居,姊娣多同居共爨故也。近縣各社,有夜宿婦家,日歸其父合作者:父母既卒,乃就婦家。」男性入贅女家,隨妻之居而居,為女家服勞役。少女成長到適婚年齡後,會建一獨立的房子居住,有意追求的少年,則彈奏嘴琴來吸引她,如果女方也有意思,就可以招來同居,過了一個月才各自告知父母,準備紗帕(富者)或青紅布(貧者)為聘,女方還要準備牲肉和白酒宴請諸親友,將男方招贅入家。結婚後,女方要到男家灑掃屋舍三天,此後男子便長住女方家。
衣著:在諸羅地帶,男以布八尺圍身,稱「羅翁」,腰以下用四尺圍蔽,女頸上帶有珠串「麻海譯」,手腕、腳腕皆以裝飾銅圈「堵生聲」,有喜事,衣白。諸羅地區之外,男女多著鹿皮,或織樹皮苧麻為布,極粗厚,日為衣,夜為被;後與漢人交往,男以布尺餘遮阭,後體畢露無遮,以皮製帽。吉事則以鳥羽為飾。婦女以布裹頭。

留言

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

臺灣人的臺灣史---滿清據臺時期17台灣三寶樟腦、蔗糖、茶葉及金礦的開采

臺灣人的臺灣史---滿清據臺時期12民間自力建設的台灣的水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