臺灣人的臺灣史---鄭氏王朝3鄭成功的鐵人部隊與藤牌部隊

廈門失陷 
一六五○年(永曆四年)十二月清軍以平南王、靖南王聯合數萬之寇廣州,因而威脅到永曆帝的根據地廣西,永曆帝傳諭旨令希望成功出兵救援。於是次年一六五一年(永曆五年、順治八年)鄭成功奉詔勤王,三月從虎門出兵廣東勤王,這是第一次南下勤王。
令從叔鄭芝莞守廈門。清福建巡撫張學聖得知廈門防務空虛,命興泉道黃澍、泉州鎮總兵馬得功 來偷襲中左所(即是廈門)。馬得功先集合同安縣十八堡及劉五站全部民社,脅迫仍住安平的鄭芝豹(芝龍弟)派八艘船渡海。 廈門鄭方守將阮引、何德不敵,守將鄭芝莞得知,席捲珍寶棄城欲遁,如此鄭芝莞怯戰而逃,以致廈門失陷,鄭家積蓄百萬黃金被搶、焚一空。
三月十四日董夫人(鄭成功妻)與世藩鄭經棄其輜重,只攜祖宗神位登船,見鄭芝莞之船吃水深,知船上載有重貨,堅持移乘芝莞之船,表現識大義有膽量。董夫人所懷的神牌即鄭成功之母翁氏(田川氏)。
原本與永曆帝的晉王李定國 欲會師廣東,如今行抵揭揚,聞廣州已失,又廈門受攻擊。此時鄭成功說:「奉旨勤王,今廈門既破,顧之何益?且咫尺天顏,豈可半途而廢?國雖未報,遑顧家為?」 這種言論使得軍士哭聲遍聞,於是諸將皆來勸駕回棹,謂「三軍各懷家屬,脫巾亦是可虞」。 如此鄭成功,向南拜曰:「臣冒涉波濤,冀近天顏,以佐恢復,不意中左失守,將士思歸,脫巾難禁,非臣不忠,勢使然也」,於是回師廈門。
鄭成功兵至廣東揭揚時,以廈門防衛單薄,恐芝莞有失,所以命令鄭鴻逵回兵助守。 馬得功在大淫掠後,正要離開時巧為鄭鴻達船隊從廣東回師,截斷了馬得功的歸路,鄭成功此時從路陸亦即到廈門,馬得功兩面受敵,就向鄭鴻達威脅說:「令兄在京、母在安平」。因黃太夫人仍住安平老家,就是在滿清控制之下,鄭鴻逵在親情與國法兩難之中,放了馬得功。此事引起鄭成功對叔父鴻逵的行為極為憤怒,終生不和鴻逵見面,這也是鄭芝龍投清的後遺症。 鄭鴻逵在兄與侄、民族與家族之間,似乎沒有空間給他,不得已就將所率軍士全給成功,退隱白沙。
鄭成功對這次廈門失陷及復得做出獎懲,取出隆武帝所賜之劍,對失職的叔父鄭芝莞斬於軍門並將芝莞船所藏金銀,搬充軍餉。對有功的施郎賞二百兩銀、加二級,轄將陳勳、鄭文星等賞一百兩等, 于是全軍皆踴躍歡呼。這就是鄭芝龍投清造成思想分歧,敵我意識迷惑不清,所以行動受制。另一叔父鄭芝豹卻攜鄭芝龍之妻顏氏到北京降清。
一六五五年(永曆九年、順治十二年)春,清廷任濟度為大將軍,統兵八萬及漢兵三萬入閩。 六月,鄭軍退出漳州及屬縣,據銅山、海澄、廈門、古雷、游澳,繼續與清兵對抗。是年鄭成功將廈門之名由中左所改為思明州,以鄧會為知州事,立儲賢館、儲材館、察言司、賓客司,設印局、軍器諸局,令六官分理國事。
廈門是鄭成功的大本營,因此對環於廈門的地區,北起泉州,南迄潮州視為大本營的前衛站,因此近廈門的同安、長泰、海澄、漳州發生戰役多起。這是一狹長地帶,隨時可為清軍在任何一處或一處以上的地方切斷。所以大本營的廈門是容易受到攻擊的,在廈門之役後,同年(一六五○年)五月鄭成功伐南溪,十二月伐漳浦,一六五二年(永曆六年)攻取海澄,降其守將郝文興,進取長泰,五月圍漳州至九月。一六五三年(永曆七年)清軍圍海澄,大戰,清敗退。一六五四年十月攻取漳州,附近十邑皆下; 一六五五年正月伐仙遊。

鐵人部隊 
鄭成功在一六五八年(永曆十二年)三月在思明集諸將提及去年在護國嶺之役中,殺敗河格商,得其衣甲,全身披掛是鐵,又幼時在日本見到日本武士的重裝備,因而產生一個概念,若我們的人穿上鐵衣,當會更勇敢。 而有部份將領反對,說那是騎兵的裝備,因鐵甲重達三十斤,如何在戰場上,進行追、退,行動因而受制。但甘煇提出解決方案,只要平時在兩腳上綁上沙袋來操練,久了就不怕重。
因此鄭成功下令製造被掛、鐵面等裝備。又在演武亭 設一大石重三百斤,將選中者,由鄭成功親自檢閱,令他提石繞行三圈。當場合格者五千人組成「左右衛武親軍」,號稱「鐵人」。 每人月給銀三兩,有功者擢為營將。令左虎衛鎮陳魁統之。


戴鐵面、穿鐵裙,臉上繪有彩色彪文,其後徵得萬人,刀槍不入,常居軍隊之前鋒,執斬馬大刀,敵人皆以為是神兵,此鐵人部隊專門對付滿人之騎兵,及其他艱難的戰役。在第一次與清軍對陣時,清軍看了就怕。 在攻台之役中,荷蘭人見到了鐵人部隊,十分懼怕國姓爺,對鐵人部隊的壯盛軍容荷人對鐵人繪有圖像。他們的述說是:「…他們(指鄭成功)的兵士有三種武器; 一部份的兵有弓箭掛在背上,左手執盾,右手拿很重的劍;另一部份士兵則兩手拿著長木棍,木棍上有彎刀;所有的兵,除兩臂和腳外,全身有鐵甲保護,上面有魚鱗似的鐵重疊…以盾牌作掩護向敵人衝鋒,穿入敵人陣中,勇猛無比,彷彿另有一個身體放在家裡似地,拚命地前進,雖然有許多人被打死,他們也簡直不管,像瘋狗似地猛撞,也不回頭看…」 此處所說的盾即是藤牌,很重的劍就是雲南斬馬刀。
對鐵人部隊的裝備在從征實錄的記載是:「設戎旗左右鎮,以林勝為左戎旗鎮,拔左衝鎮楊琦為右戎旗鎮,調各處鄉勇訓練銃器,配執銅百子花釬銃,設斬馬刀,不空歸木棍,每名兵另帶銃彈三粒在身,遇敵擲擊。」

藤牌部隊 
鄭成功的武力有先進的船隻、大砲、武器等,其中藤牌部隊使得擁有鐵騎的滿州兵吃盡苦頭。 藤出產在福建,以藤來做盾牌則質料輕,攜帶及使用方便,成本比起皮革低甚多。另一個優點是利於涉水,用油浸透過的藤牌,除了能能抵禦矢石、銃彈外,其浮力大,使渡水時不必耗力泅水。 藤牌兵多與緬刀 、雲南斬馬刀配合使用,所以「刀」、「牌」並稱。
在鄭成功最精銳的部隊就是由「戎旗鎮」擴編的親軍四鎮,即武衛左鎮,武衛右鎮、虎衛左鎮,虎衛右鎮。在成立親軍各鎮的「鐵人」部隊時,其部隊的編制是「每班帶班長六員,配雲南斬馬刀各二,牌、?各二,弓、箭則全班俱執。又十班之中,弓箭居四,刀、牌居六。」 身著三十斤重鐵甲的鐵人部隊在渡河作戰即是靠此藤牌。 作戰時用藤牌擋住了清軍的弓箭,滾地至敵陣,專砍馬。因此懂得使用藤牌者,使之陷陣、摧堅,十可當百。
鄭成功的部屬,無論官、兵,人人都善用藤牌,通常藤牌之數量是與神機銃器相等。
藤牌戰法大約可分為六種:
一. 滾向敵陣,專砍馬腳。
二. 在砲矢攻擊下,以牌掩護登城。在海戰中跳至敵艦亦同。
三. 以二人、三人為一組,一位舉牌作掩護,其他人作戰殺敵。
四. 以眾多的藤牌結陣護身,團體直接衝入敵陣。
五. 藤牌厝 戰法,即以眾多藤牌相連成屋而進攻。又稱「圓陣戰法」常對付滿清騎、射見長的馬隊。
六. 大帽子戰法
「明季南略」書中對鄭軍在北伐時的述說是:「…前隊長鎗,次團牌,第二陣『倭銃 』…而疾走如飛,突至馬前殺人。其兵三人一伍,一兵執團牌,蔽兩人,一邱斫馬,一兵砍人,甚銳,一刀揮鐵甲軍馬為兩段。蓋鑄刀時,用鐵匠百人挨遞打成此一刀,故銳特甚…鄭兵不動,俱銕甲胄銕面頭子,只露兩足,用長刀砍騎,銳不可當,射中其足,則拔箭更戰,清兵逐敗…」 此處所說的團牌即藤牌,並有鐵人及藤牌的使用。 「第一隊五十人,前有五色旗一面領之。有滾被二人;滾被者,用一大棉被厚二寸,一人執之,雙手有刀。如箭至,即張被遮候; 箭過,即捲被持刀滾進,斫人馬足,又有團牌二人。滾被、團牌此四人俱喫雙糧。」

鄭成功在看到自已所訓練培養出來的鐵人、藤牌部隊時,曾很興奮地說:「似此可以縱橫天下矣!」
閩粵沿海諸縣,自明朝嘉靖年間(即一五二二年至一五六六年),受到海賊、倭寇的蹂躪,也就是百年來明朝政府無能來保護人民,則人民自行武裝,故民間極為尚武,以求自衛。通常是以家族為一戰鬥團體,又因如此,家族觀念較其他各省強烈,經常可見一二在外有成就的家族成員,則全家族的青壯都前往依附。如鄭芝龍成為海上巨寇後,舉族弟兄子姪全都來依附。又因此軍隊的主將與官兵之間也產生了如主人與家丁的關係。就是這家主人換了第二代,則家丁當然追隨少主,這種關係延伸到了軍中。如施天福原為鄭芝龍之部將,鄭成功起兵後即毫不猶疑地靠過來追隨鄭成功。
以下照片是顯示在十七世紀鄭氏王朝中所使用的藤牌,有正面的握姿及藤牌內部的結構,現今藤牌較小。在彰化田尾鄉睦宜村聖德巷的詹炳勳先生年七十有餘,身體健壯,他會數種藤牌戰術,並利用藤牌表演各種藤牌攻擊、防禦及翻滾動作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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